恍顏

有私設：if線太宰跳樓後中也接替首領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　　當消防車與救護車姍姍來遲時，中原中也還站在那棟低矮的建築外，冷眼旁觀已經燒得與殘垣斷壁相差無幾的房子。他用口罩遮住臉，以鴨舌帽隱藏標誌性的橘髮，唯獨一雙藍眼睛露在外面，看起來與平凡普通的年輕人相差無幾。擂缽街本就是貧民窟，分配到的公共資源也是最少，若不是怕火勢延燒太大，恐怕根本不會有消防車與救護車來。

　　一名頭髮斑白的老人站在他身旁，怔怔地看著眼前在火舌吞噬下垮去的房屋，無法出聲。中原中也認得老人，他從很久以前就在經營這裡，雖說偶爾賣賣私酒私菸，但本質還是一個不沾手黑事的好人。中原中也記得很久以前聊天的時候，老人說自己沒有其他資產，妻子過世後就已經營此地維生，恐怕這場火災對他的打擊很大。

　　中原中也忍不住開口詢問，通過口罩傳出的聲音悶悶的，「老先生，這廳以後還開嗎？」

　　老人愣了一會才回過神，慢慢轉過頭，像是現在才發現有人站在自己身邊。他眨了眨眼，視線移向中原中也又移回燒毀的建築，用沙啞的聲音緩緩開口。

　　「不開啦。哪來那麼多錢和精力？燒成這樣，那麼多機台都毀了，有些還早就停產、現在買不到了⋯⋯」

　　中原中也聽見這意料之中的回答，沒有嘆氣，只是靜靜閉上眼睛。他轉身離開，鞋子踩著地上的碎石發出細碎的噪音，經過老人身邊時順手在對方口袋了放了些錢，當作補償。

　　中原中也走在擂缽街的街道上，天上烏雲密佈，不一會便下起雨。他在雨中行走，任雨水打濕他的衣服，心中回憶起遊戲機在他面前炸開的一瞬間。

　　老爺爺，抱歉，要不是我今天去那裡，恐怕你可以經營到退休。中原中也臉上漫不經心，心裡想著，這次的敵人也真是細心，他不過是某個難得的休假日，突發奇想回到很久以前、第一次和太宰治打遊戲的地方，都能預先在遊戲機裡埋下炸彈。爆炸發生時就連重力使也差點反應不過，何談拯救遊戲廳？他只能在槍林彈雨裡把敵人一一反殺、救出老闆，然後眼睜睜看著回憶被火焰焚燒殆盡。

　　他在意的東西其實不是很多，費盡千辛萬苦拿到的紅酒可以隨手送給紅葉姐，昂貴的跑車部下需要便說借就借、沒在乎過是否能完好歸來，就算是平時珍惜得要命的帽子，若戰鬥時需要，在面前被炸成千萬碎片他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。他真正放入內心的事不多，能被珍藏進心裡的都很重要。

　　可即使如此，這些珍寶也十分容易離他而去。

　　中原中也踩在擂缽街的瓦礫上，走向早早停在那的轎車。芥川銀站在那，手上恭敬地捧著那條紅色圍巾。中原中也緩緩摘掉口罩與鴨舌帽，恢復成原本的面容。紅色圍巾圍上脖子，他不再是能隱入世間的平凡人，而是位高權重的港口黑手黨首領。

　　車子輾過擂缽街的瓦礫，揚長而去。